小河墓地“世界最古老的奶酪”來自哪里？

　　天山網-新疆日報訊（記者銀璐報道）新疆小河墓地曾發(fā)現迄今為止世界上“最古老的奶酪”，它究竟來自哪里？9月25日，國際知名期刊《細胞》雜志在線發(fā)表的論文里做了回答：自青銅時代起，新疆地區(qū)就在制作奶酪，且制作技術一直在新疆與東亞內陸地區(qū)之間傳播，形成了有別于“源自北高加索山區(qū)”的開菲爾奶酪支系的另一獨立支系。實證了新疆地區(qū)在先秦時期就與東部廣闊的地域存在交流互動。

小河墓地（資料圖）

　　這篇題為《青銅時代奶制品揭示進化尺度上人類與乳酸菌的相互作用歷史》的論文，來自世界首個對古代奶制品遺存宏基因組研究，是中國科學院古脊椎動物與古人類研究所付巧妹團隊聯(lián)合中國科學院大學人文學院楊益民教授、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等多家單位研究的成果。

　　2003一2005年，新疆考古工作者在若羌縣沙漠深處的小河墓地發(fā)現30余具保存完好的干尸（距今約3500年前），干尸身側放置數量不等的白色塊狀物質，初判為發(fā)酵奶制品，在隨后的古蛋白質組學檢測中被鑒定為開菲爾奶酪，但因為年代太久，很難捕獲到足夠含量的乳酸菌，所以研究者未能判定它的具體成分和來源。

　　在付巧妹團隊用十多年時間自主設計了乳酸菌全基因組位點探針后，研究迎來轉機。研究者從出自小河墓地的3例樣本中捕獲到64%—80%的乳酸菌，終于進一步確認樣本由開菲爾乳酸菌發(fā)酵而來，且發(fā)酵技術隨著人群的流動發(fā)生變化。

新疆博物館展陳小河墓地出土文物（資料圖）

　　“這項來自考古樣本的共生微生物基因組研究意義重大，它為我們深入探究歐亞人群的遷徙交流與微生物馴化歷史帶來新認知。”付巧妹介紹。

　　在樣本中，研究者發(fā)現居住于小河的人群用于發(fā)酵的開菲爾乳酸菌菌株，并非來自“從北高加索山區(qū)傳播到歐洲、亞洲及東南亞沿海地區(qū)”的這個支系，而是活躍在東亞內陸地區(qū)的獨立支系，這就表明至少自青銅時代起，就存在一條將奶酪制作技術從新疆地區(qū)傳播到東亞內陸地區(qū)的路線。

　　除了菌株不同，制作技術也有區(qū)別，研究者在樣本中發(fā)現了奶牛和山羊的DNA，表明當時小河人群將不同動物的奶分開使用，這與歐洲等地常把動物奶混合的做法不同。研究還發(fā)現，制作技藝的傳播、變化讓東亞菌株獲得了多個基因簇，提升了它們對環(huán)境的適應能力，更頑強地存活。

小河墓地出土青銅時代奶酪樣本（圖片來自中國科學院大學人文學院 楊益民）

　　近年來，關于小河墓地早期人群來源構成及生活方式的探究不斷。2021年，吉林大學生命科學學院崔銀秋教授團隊曾判斷，小河墓地早期人群（距今約3800年前）是由古北亞和古東亞成分組成的人群，研究者從干尸的牙結石中發(fā)現他們食用奶制品及小米、小麥，可見他們與外界保持著往來交流。

　　“小河墓地的遺存顯示著歷史上塔里木盆地與北方草原地區(qū)、河西走廊、我國西北的其他地區(qū)保持著物質及精神文化的互動，是新疆地區(qū)歷史上多元文化交往交流交融事實的展現，基于它的多學科研究，對闡明中華文明多元一體的發(fā)展過程有重要意義?！毙『幽沟氐闹饕l(fā)掘者、新疆文物考古研究所所長李文瑛說。

　　小河墓地是2004年度“全國十大考古新發(fā)現”，它為新疆史前社會發(fā)展研究提供了豐厚資料。